舞台剧：百年老店和成恒（七）

更新时间：2025-09-13 17:07  浏览量：2

(半截黄芪长约米数，其顶有枯干虬筋曲结，宛如卧虎盘龙，婴臂粗细；表皮虽毛糙褐皴，隽骨却刚直苍劲，折（she)处皮撕骨扯，叉叉桠桠，显是受猛力撇折（zhe)而断。)

“唉！”吴大蛋天愁地愁一声叹息，自言自语呐呐着：得天地之灵气，受日月之精华，深藏山野圈养百年，一出世，还没炫人传颂、光宗耀祖就这么断球咧！不该呀！可惜呀！

郭顺子嘬一口旱烟咀子，喷喷着烟气一瞥吴大蛋：光宗耀祖？它又不是人，光谁的宗？耀谁的祖？势霎霎又幡然悔悟似的：恒山黄芪护心补气早就名满天下，国人皆知，用它光宗耀祖？它算个锤子，比它粗比它壮的多了去咧！只不过没遇碰到有缘人，没面世罢啦！说着烟锅头子一指吴大蛋手中那截黄芪，连连甩点着：这老鳖子该断，命数，阎王让它三更死，谁敢留它到五更，除非天王老子怜悯、放话......

吴大蛋又是一声叹息，一瞟郭顺子蹙蹙然问：咋球回事儿？咋就该断？

（射黄芪那束光灭，舞台半昏貌）

郭顺子身子一俯，舒臂冲地“绷绷”地磕着旱烟锅子：肚子绞拧疼的厉害，俺和小五子就近蹿进山榛林子。小五子人家好说，空着两手，揪褪下裤子便“噗噗”地迸屎。俺嘞？戳他娘的，双手高举着要命的黄芪着嘞！才先寻地安顿这王八羔子咧！这王八羔子死长死长的，架挡碍手的厉害，那山榛林子又密实，搁放地上是不大可能嘞！这可咋弄呀？就在俺定顿那一霎霎间，肚子一拧，屁门一松，一股稀屎蹿裤裆咧！吴大掌柜呀！屎尿这玩意儿，它不等人呀，来势汹汹，难怪咱先人们叫‘内急’嘞！这狗球日的是真急呀！容不得俺多想，顺手将黄芪虚架在榛丛之上，褪（tui）褪（tun）下裤子就是个稀汤寡水的喷喷......

吴大蛋嘴一咧：嘿嘿，窜稀咧！吃坏肚子嘞！

郭顺子一挺腰，顺手将旱烟杆子递塞给吴大蛋：那还不是咋的！肥猪肉片子、冷脏水，水火不相容呀！几股子稀屎噗哧咕嘟处，肚子好活嘞！长嘘一口气后，正欲攥拳眦目咬牙暗用劲儿，再喷那狗儿日一股子，山圪梁上‘轰’地传来一声枪响，戳它娘啦，老话说的对着嘞！‘运气不好时气赖，出门碰着狼一对’，惊得俺呀，腿不由人一软，一屁股稳在了地上，不，稳在了屎尿上......

吴大蛋“扑哧”一笑，一瞅郭顺子，龇一口褐牙：嘿嘿，郭兄弟呀，按理说大兄弟你也是三、四年的绿林好汉嘞！啥大风大浪的阵仗没经见过，一声枪响还能惊吓成个这？
郭顺子脖子一硬，铮铮着脑袋：冷不防嘛！猛一下，谁也惊吓咧！

吴大蛋：嘿嘿，那倒也是！不瞒郭兄弟说，昨个夜里，狗球日的！俺也让冷不防吓尿嘞，嘿嘿......
郭顺子（饶有兴致）：咋？咋回事？

吴大蛋：嘿嘿，昨个前晌县城那挑担子磕巴（口吃）货郎怡二大来杓头涧啦，这磕巴十天来一回，每回来担子往俺家大门口一稳，熏熏一锅小兰花，喝几口咽命水歇缓歇缓，才摇着惊闺鼓扯开那破锣嗓子磕巴着吆喝招揽买卖。人呀！狗球日的，就是这么怪，尽管没球啥买的，坐热炕头扳扯着脚趾头掐算，这怡二大到日子不来，俺这心呀，还恓恓惶惶的！生怕这磕巴出点啥事儿嘞！嘿嘿，你看这，不沾亲不带故的，寡也不寡，嘿嘿！昨个一听这怡磕巴吆喝，俺趿拉着鞋子急慌马乱蹿出，东一榔头西一锤寡汤淡水的瞎唠了起来，无意间听说三合号段六四老汉，前几天在箭杆梁套住只火狐狸，啊呀呀，火狐狸皮子，金贵玩意呀！一张羔羊皮还一块大洋嘞！一张火狐狸皮子咋也顶二十张羔羊皮吧？

郭顺子脱口而出：不止！不止！最少他娘三十张！继而惑惑然问：段六四？咱南山那个土八路段......段兴他爹？

吴大蛋：是咧，段兴他爹！

郭顺子牙一龇：嘿嘿！戳他姥姥的，不是一家人还不进一家门，冤家路窄嘞！巧了个巧！

吴大蛋一瞅郭顺子：咋？巧啥了巧？

郭顺子戳手一指地上另半截黄芪：这黄芪王呀！便是那土八路段兴弄球断的！

张梦章（龙山大先生）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山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大同作家协会会员 大同周易研究协会常务理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