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台剧:百年老店和成恒(十一)
更新时间:2025-09-18 09:46 浏览量:1
“俺呀,身子虽软瘫瘫的凉粉似的卧地不起,可汗毛眼眼儿猛地乍开,汗如井喷泉涌,酒劲势霎霎蹿了个一干二净,脑袋一下下清醒,心眼子也一下下活泛起来,总不能等着做‘狼伴汤’吧?手也不由自主冲腰胯摸了去,将那削黄芪长弯刀抄攥地紧紧的......
郭顺子忽插嘴:这是要和狼玩老命,决一生死。
吴大蛋:大兄弟呀,看你这话说得,不决不行呀,不决就成‘狼伴汤’咧!那狼不知啥缘由,只是两前爪‘嚓嚓’挠抠着地面,忽射着两道绿绿莹莹的光,低头咆哮呼哧,却不纵身扑咬俺。俺咧,双手擎攥着刀子,两眼死死瞪盯着那狗儿日的,一动不动,大气也不敢出,俺和狼就这么对视僵持着,嘿嘿!好人自有天照应,不知道是鬼使神差还是老天护佑,俺手臂不经意间抖瑟一下,恰好一点微弱的星光射来,手中那刀呀,飒忽间迸发出几点寒光,那狼呀,立马闭嘴止了咆哮声,嗨!俺晓得,这狗儿日的着怕咧!古人诚不欺我,应了那句老话......
郭顺子:啥?啥话?
吴大蛋:狼怕掏刀,狗怕弯腰嘛!就在这档口,黑沉沉的夜骤然间响起一阵天籁之音,即他娘好听又他娘受用,比他娘七月十五戏台上的耍孩戏也安逸,‘咴咴......咴......咴......,咴咴......咴......咴......,高亢激昂、清脆嘹亮,有节有奏的,一阵紧似一阵,直刺黑黝黝的天宇,惊得那几颗昏星星呀,忽闪忽闪的哆哆嗦嗦直打摆子,差点趴擦不牢掉下来,嘿嘿!
郭顺子:咴咴咴,这......这不是驴叫?
吴大蛋:对,是驴叫!俺的驴,俺的老驴,俺的那头老神驴!心灵感应,晓得俺遇碰到麻缠棘手性命攸关的难事嘞!
郭顺子:哈哈,吴大掌柜呀,背后捱砍刀、愣是没防住,您还是个日粗捣大(吹牛)的高手咧!打小养活大的驴子,俺承认和主人有种说不出的默契、莫名其妙的感应,可能把星儿子惊吓的一哆嗦、差点掉地下,这粗可捣大咧,难不成是张果老的驴子的化身?
吴大蛋 :打个比方嘛!咋学会吹毛求疵嘞?嘿嘿,驴子这一叫唤,俺霎霎有了主心骨,俺思谋着这狗儿日的狗剩子也定会折返,顿时胆气豪生,吼吼着‘戳你娘的狗剩子,老子遇狼咧!’‘腾’地戳身而起,嘿嘿,大兄弟你猜狼是啥状况?
郭顺子:狼?难......难不成要,要扑......扑咬您?
吴大蛋:扑咬个锤子,那畜牲一声怪叫后,便如一团浓黑的影子‘唰’地跃入道右旁那一人半的蒿草丛中、踪迹全无咧!俺嘞?双腿不听使唤似的一软,又他娘一屁股瘫坐在地上,但俺晓得,俺已逢凶化吉、遇难呈祥;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嘞!
郭顺子:不怕狼耍滑头,再返回冷不防扑咬你?
吴大蛋:怕个锤子,俺听见老驴蹄声促促和那楞球嘎子狗剩子的怒骂声啦,那俩着急八火地返回咧!嘿嘿,和你一样,虚惊一场,不过呀,俺比你强,俺没屙尿一裤裆!(话音一落,一瞟郭顺子喉头咝咝着干笑了起来。)
郭顺子睨一眼吴大蛋:俺那是闹肚子窜稀,又不是惊吓的!嘿嘿,这段六四、段兴父子俩是倒像是商量好的,一个使狼、一个用枪的埋汰折腾人,俺倒是无球所谓,受些皮肉之苦,您吴大掌柜可就不一样啦!让这父子俩剜割了深肉咧,火狐狸皮子二十二块龙洋、黄芪王三十多块龙洋,五十多块白花花的大洋没球咧!
吴大蛋脖子一梗:火狐狸不算,有赚头。旋又一瞟地上那两截黄芪脑袋,耷拉飒然间耷拉了下来蹙蹙然:唉,狗儿日的,咋和孙大掌柜交差咧?
郭顺子:“实话实说呗?还能咋,总不能鱼鳔胶水粘黏起日哄人呗?何况你也日哄不了孙庆大掌柜,孙庆是啥人?有名的‘鬼见愁’,又刁又滑又抠又损,没窟儿还想下蛆的主。要不,再多方闻讯打听着收一根,这才七月,距离十月的黄芪大会还早......”说到这儿,忽抬手“啪”地猛一拍脑袋:“啊呀,吴大掌柜你得抓紧嘞!俺一下鹰嘴梁那沟口口,碰到‘和成恒’的伙计来福、来喜啦,保不齐也是上山寻买黄芪的”说着又刀戳屁股般嚷一声:“啊呀呀,早就听灰山汉们私下叨咕,说‘和成恒’和暗地里和土八路交往甚密,难不成这段兴他们是等来福、来喜的?土八路给‘和成恒’寻黄芪王?
吴大蛋一忽暇赤眼,咧嘴一瞅郭顺子:嘿嘿!这有啥奇怪的?俺和孙大掌柜还通你这匪咧!通匪通共能差哪去?逮住不都是死罪。收山货,只要货好,管它来路作甚?再说,黄芪又没刻八路、土匪四字的。川下又不长黄芪,黄芪都在这大南一道山(北岳恒山)里,山里不是你们山大王的地盘就是土八路的根据地,不是跟你们买就是跟他们买,脚后跟都知道的事儿,日本人也晓得,只要不暗地里资助盐巴、布匹、枪支弹药那些重要物资,没人硬抠搜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完球事儿。
忽,一阵急促促野鸡“嘎咕”声响了起来。
郭顺子一愣怔,遂呼哧骂一句:这狗儿日的小五子等不耐烦嘞!一梗脖冲音起之处,嘴巴急速翕合着,喉管便也抖瑟出一连串尖亮而清晰的野鸡”嘎咕“声来。
五幕终
张梦章(龙山大先生)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山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大同作家协会会员 大同周易研究协会常务理事